东门犬叹

【诡秘衍生(cao)】女孩、乌鸦和新窗(奇怪走向)

Warning:走向奇怪与题目无关,等正常走向写好就把它替换掉。以下正文。


        窗户烂掉了,玻璃片散落在整个阳台上。楼下那些淘气的男孩子叫嚷着让艾丽莎还回他们的皮球,“不然明天上学的时候要你好看!”他们嚷着,蹦蹦跳跳犹如一群雉鸡。

  窗户要烂掉好一阵,艾丽莎知道家里没钱修理窗子。等到雨停了,父亲找到了工,挣到了钱,窗子就能修好了。——或许要先还债,付清那些白色的账单。“账单,唉!”艾丽莎学着母亲的样子叹了口气。

  接着又连续下了几天大雨,木质的窗框发了霉,长出了红亮带有斑点的鹅膏菌。当天下午窗下又多了只死鸟——这些披着黑亮羽毛的家伙不怎么擅长拒绝光鲜亮丽的事物。

  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季节它肯定会烂掉的,艾丽莎想。也不必说什么季节,皇帝陛下喜欢这样的天气,于是雨一直下,天也一直阴着。父亲叫嚷道:“把那只死鸟扔出去!碰见乌鸦可是极晦气的事,何况还是只死鸟。”连一惯不表态的母亲也轻轻点头同意。艾丽莎捧着这只乌鸦,看着它右眼上不同寻常的白色眼圈,是不是自己在这里生活本就是个错误呢?若不是自己被人讨厌,窗子就不会破,窗子不破,窗框也不至于腐烂在雨季里,鹅膏菌的孢子也就不会着在这舒适的育床上,这红亮的蘑菇不生长,一只可怜的鸟也不会被害死,自己手上也就不会有一只父母厌恶的死鸟了。

  “鸟儿啊,鸟儿,你要是可怜我这个无辜的姑娘,就快快醒来吧!”

  于是乌鸦扑腾着翅膀站起来,飞到窗边,那株鹅膏菌的旁边。“善良的姑娘,是你好心地将我唤醒吗?”它沙哑着嗓子,说道。

  “事实上,乌鸦先生,”艾丽莎有些害羞地答道,“我也没想这样。”

  “你并不怕我,这很奇怪。据我所知,能够使用这样标准的特里尔口音的乌鸦全天下只有我这么一只,难道这不值得惊讶吗?你的表现太平淡了。”乌鸦像狗一样歪了歪头。

  “乌鸦先生,您可能是从外地来的,这条街区和那条街区的交界处,有一条经营着剧院的很大的狼狗。它不仅能够操着标准的特里尔话与人们闲聊,连皇家的口音也能说两句。据说它所编写的木偶戏与戏剧都是全国最精彩的,它的剧院据说连皇帝陛下都,都降临过。”艾丽莎说道。“我更好奇的是,像您这样绅士的鸟类为什么要在阳台上死掉呢?”

  “咳咳,躲一条脏兮兮的臭狗。”乌鸦伸出右翅尖点了点眼眶,动作如同老绅士们推眼镜。“小姑娘,我觉得你很有趣。既然你遇到了我,那么这也是一种缘分。让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。”

  “太多了,先生,太多了,这年头做什么都难。”艾丽莎回想起她那爱抱怨的姨妈,那天她就是这样对着治安官大人说的——姨夫沉迷拜朗的迷幻植物,家门口被追债的人挤满了,他们吵吵闹闹,邻居就叫来了治安官。“债务,年成,邻居。”同学,艾丽莎在心里默默补充,但这条太小孩子气,不像个淑女,她决定把它藏在心里。

  “这些都是一个姑娘应该关心的嘛,或许我真的在林子里住太久了,咳......这蘑菇真难吃。”乌鸦先生歪歪脑袋,“我还以为糖果或者蛋糕就能满足一个小姑娘。柠檬霜糖蛋糕,要来一块吗?”它用尖而长的喙部指了指艾丽莎柔软的小床,一份精致的下午茶就出现在了上面。咖啡壶精巧而独特,用透着星光的宝石镶嵌出门扉样式的花纹,颜料的色彩是艾丽莎从未见过,也无法描述的,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绚烂,让人陶醉,托在手中就像是一幅星图,一片宇宙。与其他带有纹路的壶不同,这只壶只是纯粹的美而已,它不叙述不记录,不歌颂不赞美,似乎和真实世界毫无关系。

  但艾丽莎至少知道它一定很昂贵。

  “亲爱的姑娘,这怎么样?我觉得比债务强多了。”乌鸦先生跳上托盘,和糖霜蛋糕肩并肩站在一起。“这太,太,太漂亮了,乌鸦先生,我不敢相信您居然拥有这样的藏品。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做成艺术品吗?”

  “当然,伯特利·亚伯拉罕就可以。”乌鸦说。

  “我希望您尊敬亚伯拉罕公爵大人。父亲说祂是个好领主,只不过我家并不信仰祂。”

  “哦......”乌鸦先生好像显得很失望,“那么你信仰谁呢,小姑娘?”

  “阿蒙大人,我信仰阿蒙大人。”

  “啊呀,这可真少见。”乌鸦叼起一支叉子,从蛋糕上面切下一小块儿啄了起来。“你运气很好,小姑娘,因为我也信仰阿蒙大人,准确的说,图铎帝国境内的所有乌鸦都信仰阿蒙大人。给自己倒杯咖啡吧,这是费内波特地区产的上等品。”

  “据说,是阿蒙大人发明了时钟,这是真的么?”艾丽莎往嘴里塞满了蓬松又结实的磅蛋糕,糖霜贴着舌头融化,充满口腔,这滋味让她不舍得吞咽。她捧着精致的咖啡壶,小心翼翼地给乌鸦先生的杯子盛满,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。高原咖啡酸度适中,香气则比拜朗的咖啡更加浓郁——当然,这不是艾丽莎能够尝出来的,这是她的校长,一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旁系做出的评价。微苦的风味与口中的糖霜混合,一种类似于巧克力的味道在艾丽莎口中弥漫开来,让她情不自禁地向后仰起头,发出了满足的声音。

  “当然......不是。是祂的父亲发明了时钟,真不敢相信你们的老师在学校都教了点什么。传说和真相永远不能混做一谈,知道吗?”乌鸦先生那双黑豆一样的眼睛严肃地盯着艾丽莎,比学校的老师更像是老师。

  “但传说中也隐藏着真相,不是吗?老师说所有记述都对现实有着一定程度的扭曲,但也有一定程度的还原。就比如说......就比如我和乌鸦先生你一起吃下午茶,如果是文学家会怎么写呢?他们会写,今天的天气是多么好,特里尔少有这样的晴天,估计陛下今天的心情不错......”

  “是的,祂今天心情是不错。”乌鸦先生点了点头。“继续。”

  “鉴于祂心情不错,图铎陛下决定放祂的公爵们一天假。于是五位公爵商量着如何利用这宝贵的一天假期。塔玛拉公爵希望去间海边吹风;雅各公爵想去中部高原,祂喜欢可可、咖啡和烟草;亚伯拉罕公爵不在场,但所有人都知道祂去了星空,祂最近找到了一颗和祂十分相配的、满是钻石的星球;安提哥努斯大人准备回去写完自己的新戏剧;而阿蒙大人,恶作剧之神,决定在城里做恶作剧。”艾丽莎又喝了一口咖啡,冲淡嘴里糖霜和黄油带来的黏腻感。

  “于是祂找到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,并决定装死来欺骗她。或许祂只是想看到这个姑娘在祂‘死而复生’的时候被吓一跳,又或许祂还有更大的恐怖赐予她。”

  “不错,不错的开头,我能够想象到这会是个好故事。那如果是编年史家,会怎么写呢?”乌鸦拍了拍翅尖。

  “编年史家不会记录小人物的故事,乌鸦先生。”

  “真遗憾,他们错过了一个好故事。”乌鸦啄走蛋糕上剩下的糖霜。“我很喜欢这个孩子,她的性格很像我们。安提哥努斯,偶尔你得学会控制自己。”

  “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艾丽莎笑了笑,用手指抚摸乌鸦头顶的羽毛。“我会从安提哥努斯剧院得到工资,我会是个很好的女演员。父母会为我感到骄傲的,因为我解决了家里的账单,修好了腐烂的窗户,还扔掉了一只死鸟。”

  “想想霍纳奇斯山,想想间海,阿蒙公爵,想要休假还有点早。不过陛下说,你会尽力将每份工作都变成愉悦的假期。”

  “哦对了,伯特利让我从你这儿拿回祂的茶具,祂有定位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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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望的文盲
凌雪阁机枢府凌零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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